貓好人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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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的時候，兩人合夥做好了一桌子菜。
多多從廚房拿來兩個杯子，周允庭不喝酒，給自己倒了杯可樂，多多覺得可樂黑乎乎的不好看，給自己倒了杯雪碧，試探著喝了一口後他皺起眉來：“我的舌頭好像……被打了。”
聽到他這個形容周允庭有些忍俊不禁，問：“好喝嗎？”
多多砸吧砸吧嘴，挺甜，好喝。
電視上放著春晚預熱節目，時不時有煙花聲從裏面傳來。多多反應過來外面現在很安靜，於是問：“沒人放煙花嗎？”
周允庭將剛挑好刺的一小塊魚放到多多碗裏，說：“汙染環境，不讓放。”
多多戳了戳那塊魚，想起什麽：“那煙花棒呢？讓放嗎？”
“煙花棒那麽一小根，除了能把你嗆得連打三個噴嚏以外沒什麽大事。”周允庭喝了口可樂，繼續說，“不過還是少放，那個煙聞多了對身體不好。”
多多點頭，將魚整塊送進嘴裏，一根刺都沒吃到。
以往為了照顧多多的口味周允庭沒做過辣菜，雖然他並不是無辣不歡的那種人，但這麽久沒吃他也確實有點饞，而且現在還是大過年的，所以他做了兩道辣菜，都擺在自己面前。
多多用筷子指指那道水煮肉片，問：“好吃嗎？”
周允庭低頭看了一眼，瞬間起了壞心思，說：“嘗嘗？”
他貼心地把肉片上的各種花椒辣椒皮都撥開，夾起兩片放到多多碗裏，紅油蹭到碗壁上，多多遲疑兩秒，夾起來吃了。
周允庭等待著他的評價，然而多多吃下後很平靜，沈默地坐了一會兒才端起旁邊的雪碧喝了一口，說：“我吃了團火。”
他將碗裏剩的那片夾回周允庭碗裏，連吃了好幾口酸甜口的糖醋裏脊才勉強蓋過嘴裏的麻辣。
夜幕悄然降臨，路邊前些天特地換的燈籠樣式的路燈在月亮出來之前亮起。吃飽之後多多端著剩的半杯雪碧坐沙發上看電視，發現原來春晚的色彩這麽鮮艷，滿屏幕隨處都是紅色。
貓的視覺神經分辨不出紅色，所以多多看得格外認真，周允庭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一連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
他說：“我十點前回來，在家等我。”
“啊……”多多起身跟在他後面，不死心地又問一遍，“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周允庭剛打開門，聞言回頭看他，搖了搖頭說：“不行，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他把多多往屋裏推，“等我回來我和你一起放煙花，或者等我走後你自己放也可以，但小心別燙到自己。”
說完之後他擡手摸摸多多的頭：“我走了。”
多多站在玄關看著他輕輕把門關上後轉身又坐回沙發，抱起一個靠枕窩在上面繼續看電視。他看了眼被他放在顯眼地方的那一盒剛開封的煙花棒，決定等周允庭回來再和他一起放。
-
周允庭到達後是盛梅給他開的門，見到他後她臉上的表情先是震驚，隨即變化為感動，像尋常母親一樣帶著笑意地埋怨他：“你這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剛好在吃飯呢，快進來。”
周允庭擡手理了理衣服，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盛梅要來拉他的手。
屋內的熱鬧程度遠超他想象，什麽七大姑八大姨三叔伯二舅公都在，他掃了一眼，視線定格在正在喝酒的周欽身上。
當年他那只小土狗，就是用來招待他這位小叔了。
那時候周欽一直在外面工作，清明節的時候回家祭祖，逢人就吹自己賺了多少多少。家裏人都知道他原本是個游手好閑的主兒，所以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都只是隨口附和他一下。
但是周巖，也就是周允庭他爸，相信了。
周巖希望周欽能帶著他一起出去賺錢，那時候周允庭初中寄宿，周五回家時發現那只小土狗被他們殺了拿去做人情了。
後來周欽因為洗錢被捕入獄，周巖差點被牽連。不過因為數額不大周欽只判了三年，加上他表現良好所以只待了兩年就出來了。
“哎呦這是誰啊？小允庭回來啦？”
周允庭的思緒被一道女聲打斷，他回過神來，微笑頷首：“姑姑。”
周寧招呼他落座，說：“你爸不太舒服，在臥室休息。”
周允庭點頭，難怪沒看見他。
自周允庭記事起周巖就開始抽煙了，又抽煙又喝酒，所以當初周允庭知道他確診肺癌的消息時完全不意外。現在席間有一股煙味，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沒道德到在肺癌患者的家裏抽煙。
見他坐著不動，周寧撓了撓頭：“你不去看看他？”
周允庭看她一眼，哦一聲：“那我去看看他。”
然而他剛站起來就被旁邊的盛梅拉住，她對周允庭說：“你身上肯定沾了煙味，別去看他了，讓他自己好好休息吧。”
她話音剛落桌對面的周欽嘴裏叼著一根煙，吧嗒一聲把火機打著，點燃那支煙後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哦，原來那個沒道德的人是周欽。
周允庭坐了回去，語氣尋常：“小叔真是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周欽沒聽出他話裏的陰陽怪氣，笑了一下說：“你倒是變化挺大的，幾年沒回來，現在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謝謝。”周允庭說，“沒徹底變成狗就行，不然要被指名吃掉了。”
飯桌上此時安靜下來，都在等待著周欽的回應。周欽吐出一口煙霧，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悅，但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盛梅聽出了周允庭話裏的刺，為了防止他們兩個人在飯桌子上吵起架來，連忙遞給周允庭一雙筷子：“吃飯吃飯。”
周允庭接過筷子，看著面前豐盛的菜肴，一口都不想吃。
見他倆沒成功吵起來，親戚們繼續剛才聊到一半的話題。幾秒後周允庭還是放下了筷子，誰知道盛梅他們現在還吃不吃狗肉。
見他放下筷子，旁邊的盛梅說：“你吃啊。”
“我回來是有事要和你說。”周允庭直截了當地說，“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了，你們有任何事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聞言盛梅夾菜的手頓住：“……你說什麽？”
周允庭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我說，我要和你們斷絕關系。”
咕咚一聲，盛梅夾的那塊排骨砸進桌上的魚湯裏，乳白色的湯水濺到周寧手上，燙得她丟下筷子哎呦一聲：“幹什麽呢？”
“你再說一遍？！”盛梅猛地站起來，“我們辛辛苦苦養了你二十多年你說斷絕就斷絕？你看看誰家兒子像你這樣？你從讀高中到現在這麽多年在家待的時間加一起有超過一個月嗎？！”
飯桌上的大家都不說話了，不明情況地看著他們兩個。
周允庭擡頭看著盛梅，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盛梅有些歇斯底裏：“不就吃了你條狗嗎？你至於記恨我們這麽多年？那條狗是生你了還是養你了你把它看得比我們還重要？！”
原來她一直都記得。
周允庭垂眸收回視線，也站起來。
兩人間的情況瞬間逆轉過來，盛梅要擡起頭來才能看他，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周允庭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年男性了。
她都不知道周允庭是什麽時候長這麽高的。
“沒辦法，誰叫我自私呢。”周允庭語氣帶笑，“自私的人現在要走了，祝不自私的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不吸二手煙。”
他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圍巾朝著門邊走去，盛梅想攔但沒攔住，怒道：“你個死白眼狼！一個畜牲讓你這麽維護，再來一次的話老娘要當著你的面把那畜牲殺了！把你也殺了！”
周允庭關上門，她的罵聲音量驟然減小。
他邊走邊將圍巾圍上，前段時間多多圍的就是這條，上面有股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他們誰沾了洗發水的味道上去。
不過是誰的都一樣，他們用的洗護用品是同款。
走到樓梯口時周允庭回頭看了眼那扇門，兩秒後收回視線打開手機手電筒，照著樓梯往樓下走去。
這是個老小區，最高只有五層，所以沒安電梯。
樓道裏的聲控燈用的年頭久了，不太靈敏，有時風隨便一吹就亮，有時上下樓的人把腿跺斷了都不亮。
空蕩的樓梯間回蕩著周允庭下樓的規律的腳步聲，周圍的膩子墻上貼滿了各種招租出租和開鎖的小廣告。老小區隔音不好，他耳邊還有不知道從哪家傳出來的春晚的聲音。
聽那家人的動靜，應該是個挺好笑的相聲。
下到二樓的時候周允庭聽到一陣狗叫，他腳步不停繼續走著，想起盛梅的話。
高中課程緊，一個月放一次假，但可以選擇留校，寒暑假的時候周允庭就出去找那種包食宿的兼職，所以除了五一國慶這種不能留校也不好找兼職的小長假以外他從沒回過家。
他大學的時候也是如此，上了高中之後他就很少再問家裏要過錢了，大學學費都是他自己一點點攢出來的，盛梅他們也從沒說過要給他錢，她所謂的養了他二十多年其實都是虛言。
而直到現在盛梅還以為只有那只狗的原因。
走出單元門後，周允庭吸了一口室外冰冷的空氣，耳邊突然響起煙花升空然後爆炸的聲音，他猝不及防被嚇了一下。
面前幽邃的夜空綻出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周允庭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在想是什麽人這麽勇居然敢頂風作案的時候，突然想到多多害怕這種突然響起的聲音。
他頓時沒了心情欣賞，加快腳步往車那邊走去。
雖然他們此時不在同一個地方，但萬一家那邊也在放怎麽辦？
這一路上周邊都能看到有人在放煙花，甚至越往家走煙花聲越密集。周允庭少見地慌了神，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闖了兩個紅燈。
在接連不斷炸開的煙花聲的影響下，他心跳快得像心悸，好像聽到煙花聲會應激害怕的人是他一樣。
終於回到家後周允庭打開門，發現電視開著，客廳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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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個形容周允庭有些忍俊不禁，問：“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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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為了照顧多多的口味周允庭沒做過辣菜，雖然他並不是無辣不歡的那種人，但這麽久沒吃他也確實有點饞，而且現在還是大過年的，所以他做了兩道辣菜，都擺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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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庭低頭看了一眼，瞬間起了壞心思，說：“嘗嘗？”
他貼心地把肉片上的各種花椒辣椒皮都撥開，夾起兩片放到多多碗裏，紅油蹭到碗壁上，多多遲疑兩秒，夾起來吃了。
周允庭等待著他的評價，然而多多吃下後很平靜，沈默地坐了一會兒才端起旁邊的雪碧喝了一口，說：“我吃了團火。”
他將碗裏剩的那片夾回周允庭碗裏，連吃了好幾口酸甜口的糖醋裏脊才勉強蓋過嘴裏的麻辣。
夜幕悄然降臨，路邊前些天特地換的燈籠樣式的路燈在月亮出來之前亮起。吃飽之後多多端著剩的半杯雪碧坐沙發上看電視，發現原來春晚的色彩這麽鮮艷，滿屏幕隨處都是紅色。
貓的視覺神經分辨不出紅色，所以多多看得格外認真，周允庭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一連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
他說：“我十點前回來，在家等我。”
“啊……”多多起身跟在他後面，不死心地又問一遍，“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周允庭剛打開門，聞言回頭看他，搖了搖頭說：“不行，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他把多多往屋裏推，“等我回來我和你一起放煙花，或者等我走後你自己放也可以，但小心別燙到自己。”
說完之後他擡手摸摸多多的頭：“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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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允庭到達後是盛梅給他開的門，見到他後她臉上的表情先是震驚，隨即變化為感動，像尋常母親一樣帶著笑意地埋怨他：“你這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剛好在吃飯呢，快進來。”
周允庭擡手理了理衣服，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盛梅要來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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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周欽一直在外面工作，清明節的時候回家祭祖，逢人就吹自己賺了多少多少。家裏人都知道他原本是個游手好閑的主兒，所以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都只是隨口附和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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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巖希望周欽能帶著他一起出去賺錢，那時候周允庭初中寄宿，周五回家時發現那只小土狗被他們殺了拿去做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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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這是誰啊？小允庭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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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庭點頭，難怪沒看見他。
自周允庭記事起周巖就開始抽煙了，又抽煙又喝酒，所以當初周允庭知道他確診肺癌的消息時完全不意外。現在席間有一股煙味，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沒道德到在肺癌患者的家裏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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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剛落桌對面的周欽嘴裏叼著一根煙，吧嗒一聲把火機打著，點燃那支煙後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哦，原來那個沒道德的人是周欽。
周允庭坐了回去，語氣尋常：“小叔真是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周欽沒聽出他話裏的陰陽怪氣，笑了一下說：“你倒是變化挺大的，幾年沒回來，現在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謝謝。”周允庭說，“沒徹底變成狗就行，不然要被指名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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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梅聽出了周允庭話裏的刺，為了防止他們兩個人在飯桌子上吵起架來，連忙遞給周允庭一雙筷子：“吃飯吃飯。”
周允庭接過筷子，看著面前豐盛的菜肴，一口都不想吃。
見他倆沒成功吵起來，親戚們繼續剛才聊到一半的話題。幾秒後周允庭還是放下了筷子，誰知道盛梅他們現在還吃不吃狗肉。
見他放下筷子，旁邊的盛梅說：“你吃啊。”
“我回來是有事要和你說。”周允庭直截了當地說，“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了，你們有任何事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聞言盛梅夾菜的手頓住：“……你說什麽？”
周允庭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我說，我要和你們斷絕關系。”
咕咚一聲，盛梅夾的那塊排骨砸進桌上的魚湯裏，乳白色的湯水濺到周寧手上，燙得她丟下筷子哎呦一聲：“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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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的大家都不說話了，不明情況地看著他們兩個。
周允庭擡頭看著盛梅，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盛梅有些歇斯底裏：“不就吃了你條狗嗎？你至於記恨我們這麽多年？那條狗是生你了還是養你了你把它看得比我們還重要？！”
原來她一直都記得。
周允庭垂眸收回視線，也站起來。
兩人間的情況瞬間逆轉過來，盛梅要擡起頭來才能看他，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周允庭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年男性了。
她都不知道周允庭是什麽時候長這麽高的。
“沒辦法，誰叫我自私呢。”周允庭語氣帶笑，“自私的人現在要走了，祝不自私的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不吸二手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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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誰的都一樣，他們用的洗護用品是同款。
走到樓梯口時周允庭回頭看了眼那扇門，兩秒後收回視線打開手機手電筒，照著樓梯往樓下走去。
這是個老小區，最高只有五層，所以沒安電梯。
樓道裏的聲控燈用的年頭久了，不太靈敏，有時風隨便一吹就亮，有時上下樓的人把腿跺斷了都不亮。
空蕩的樓梯間回蕩著周允庭下樓的規律的腳步聲，周圍的膩子墻上貼滿了各種招租出租和開鎖的小廣告。老小區隔音不好，他耳邊還有不知道從哪家傳出來的春晚的聲音。
聽那家人的動靜，應該是個挺好笑的相聲。
下到二樓的時候周允庭聽到一陣狗叫，他腳步不停繼續走著，想起盛梅的話。
高中課程緊，一個月放一次假，但可以選擇留校，寒暑假的時候周允庭就出去找那種包食宿的兼職，所以除了五一國慶這種不能留校也不好找兼職的小長假以外他從沒回過家。
他大學的時候也是如此，上了高中之後他就很少再問家裏要過錢了，大學學費都是他自己一點點攢出來的，盛梅他們也從沒說過要給他錢，她所謂的養了他二十多年其實都是虛言。
而直到現在盛梅還以為只有那只狗的原因。
走出單元門後，周允庭吸了一口室外冰冷的空氣，耳邊突然響起煙花升空然後爆炸的聲音，他猝不及防被嚇了一下。
面前幽邃的夜空綻出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周允庭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在想是什麽人這麽勇居然敢頂風作案的時候，突然想到多多害怕這種突然響起的聲音。
他頓時沒了心情欣賞，加快腳步往車那邊走去。
雖然他們此時不在同一個地方，但萬一家那邊也在放怎麽辦？
這一路上周邊都能看到有人在放煙花，甚至越往家走煙花聲越密集。周允庭少見地慌了神，速度越來越快，甚至闖了兩個紅燈。
在接連不斷炸開的煙花聲的影響下，他心跳快得像心悸，好像聽到煙花聲會應激害怕的人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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